北极冻粥

【大梁公主个人向】夜月一帘幽梦

没有萧玉公主的粮(cry,只好暗搓搓的自己产。公主个人向,有瑜弟(萧玉)→月兄,慎入,大概会很OOC

*听说小说里和燕洵是笔友,电视剧改成宇文玥线。就把结拜兄弟设定沿用了。个人感觉原作是武侠架空?就没有在意时间轴是否错乱了。至于回忆杀,纯属杜撰,考据党还请手下留情_(:3」∠)_。另外歌词均来自《一帘幽梦》;”星垂平野阔,月涌大江流“来自杜甫《旅夜抒怀》。

“我有一帘幽梦,
不知与谁能共?
多少秘密在其中,
欲诉无人能懂。”

她恍如置身于梦境之中,又似乎是打开了深埋于脑海多年,早已布满灰尘的记忆之匣。

她在起伏的人潮中停下脚步,蹲在一个售卖雕刻品的小摊位边儿上。十岁的萧玉喜欢这样精致可爱却毫无用处的小玩意儿,连身边令人心情浮躁的喧哗与蝉鸣都悄然褪去。她用掌心托起一只木雕小鸟,凑到眼前摆弄了好一会儿,铺陈在雕品上饱和柔软的色泽与灼热的高空投射光线相遇,交错出熠熠生辉的艳丽。

“这位客官真是好眼光,这只木雕小鸟是由长安的雕刻师傅用香樟木所刻,可算是本小摊儿的镇摊之宝。不过我也不多取,您若是喜欢,就两百文铜钱。”

“嗯,”萧玉不甚在意地点点头,仍旧摆弄着手中的木雕品,“桃叶,给他钱吧。”

身旁依然人头攒动,喧嚣再次填满她的世界——小贩们不知疲倦的吆喝,乞丐颤抖着几近破碎的哀求,甚至是沙漏中沙粒汩汩坠落的窸窸窣窣。唯独少了桃叶的应答与铜钱相互摩擦而激发的叮当脆响。

于是萧玉这才窘迫地记起,她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,不仅抛下了那个装出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,想要跟着自己的皇弟,还勒索了对方一套衣物。而从小生活在南梁皇室里的萧玉,自然是不可能有出门至少应该携带几囊碎银的常识的。于是她悻悻地将小木鸟放回了佩戴着岁月的勋章,但牢靠如初的木框里。

“公子如果不介意,这木雕鸟我先替您留着,您什么时候拿钱来取都可以。”这摊主显然混迹闹市多年,仅仅从萧玉下意识的举动便判断出这个人家世不逊。

萧玉礼貌地向他颔首示意,倒是真有那么几分谦谦君子的风采。然后才踏着匆忙的步伐融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,似是顺着明晰的叶脉滴落的水珠,湮没在一汪奔腾不息的河流,不见了踪影。


所以呢?这又是怎么一回事?

她急冲冲的跑回来,却只能和这个臭着一张脸的公子哥大眼瞪小眼。尤其是,这位手里好巧不巧地,竟拿的是她看中的那只小木鸟。她又瞅了对方几眼,震惊地发现对方不仅有个年纪相仿的侍卫跟着,单是他身上套的那件花纹繁复的长袍,以及那腰间悬挂着的好像是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玉佩,就能证明这个公子哥背后恐怕连着大家族。反观自己,既然是常服出入江湖,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。

“哎,这位公子,实在是不好意思。”摊主讪讪地朝她抿了抿嘴,“但是,您瞧,玥公子已经付了钱,这……”

“不碍事的,既然付了钱,那么东西自然是归月公子的。”萧玉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,“在下就此告辞。”

“公子请留步,”宇文玥却已从刚才的攀谈中摸出了点门道,他让月七先行回客栈,婉拒了对方想要跟随的意图。追出几步,一个猜测已然从无形的水汽凝结成冰,被他紧紧攥在手中,“先来后到。这木鸟还是公子收下吧。”

“呃,这不好吧。”萧玉想要拒绝,她还没有捡别人便宜的习惯,好像自己多穷酸似的。然而在她的公主心态作祟的同时,对方已经把东西递到了她眼前,“……那便,谢谢月……兄了。”她琢磨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叫对方“月兄”。对方要比自己高出一点,尽管比自己小一两岁的皇弟也快要和她一样高了,但是,男人喊大不喊小,特别是男孩,大多希望他们在其他人眼里显得成熟。比如她家皇弟,这才多大,就到处自称男人,玫瑰花一朵一朵的往外送。

“不客气。”宇文玥的回答一板一眼,为了使对方安心,他又添了一句,“反正这种东西长安多的是,也不是买不到。”

“月兄是长安人?”萧玉又将这个冷面公子打量了一遍。他应该不是个典型的北方人,没有别人口中的豪放,更没有嚣张的气焰,也不是个不拘小节的人。刚愎自用?这个倒说不定有。“在下听闻长安城繁华似锦。鼎铛玉石,金块珠砾,可倚叠如山。歌台暖响,舞殿冷袖,能驱尽夜色。如今竟得以在此偶遇一长安人士……瑜,心头悸动难以平息。”她将传闻中的长安夸了一遍,语气诚恳至极,而后才慢悠悠地切入主题——这一向是她的风格——“不知,这是否是月兄的长安?”

“《阿房宫赋》。”宇文玥没有立刻解惑,却是道出了方才萧玉化用的诗篇,“江南出秀士,朔漠多英豪。瑜弟倒是个典型的江南人。方才瑜弟心中的长安,与我的长安有几分神似,却并不完整。固然,长安有其绚烂的色彩,最盛不过灯会之时,万千灯火点燃长安城百转千回的街道,星辰璀璨不过如此。只可惜,华丽的表象下往往是腐烂的真实。人心叵测、世态炎凉在旮旯中滋生,蔓延,并最终躲藏在最美好的事物背面,潜伏着等待时机伸出爪牙。”

“月兄,你的话未免带有偏见。”萧玉看着这位言语谈吐间透露出不凡的公子,发自内心地笑了,“人心叵测、世态炎凉何处没有?即便是在我的家乡,那个处处显露着温柔的静谧水乡,也从不敢说没有争名于朝、争利于市的存在。它们就像灰尘,一日不除,无伤大雅;千日不除,则祸患潜藏。但即使今天你拂去沙土,明日也依然微尘沉聚。不过我喜欢我的江南,就算有这些不美好的东西存在我也依旧喜欢。”

……

他们从正午聊到黄昏,从燕北谈到大梁。萧玉从未遇到过如此志趣相投的人,甚至到最后,她还编造了一个假名与结拜兄弟交换。

“我是陆瑜,陆地的陆,美玉瑜。”

“邹月,刍耳邹,月亮的月。”

月亮的月?倒是和我想的一样。萧玉琢磨着,觉得这个人就是那抹月光,装饰了她的窗子,也装饰了她的梦。“那么,别了,月兄,我会给你写信的。”说着,萧玉扬了扬手中的小木鸟。

道别的时候,她曾感到惋惜,为自己以后恐怕再也不会遇到这个人。

“窗外更深露重,
今夜落花成冢。
春来春去俱无踪,
徒留一帘幽梦。”

萧玉将怀中的一大束百合花搁置在隐心的墓前,团团簇簇的纯白就这样炸开,像是要将逝者生前的杀戮尽数洗褪,只留下最本真的模样。她接过桃叶托着的茶具,盛了一盅西湖龙井。那是她还小时,隐心常常为她泡的茶叶,嫩绿的春龙井在滚烫的白水里变为纷飞的柳絮,蒸腾的雾气渐渐弥散开来,携着清香气息入侵了两个人的嗅觉。现在她把这呈现出鲜活的茶水倾倒在花束与墓碑间的狭缝里,然后给自己也盛满一盅,举杯,呷上一口,再举。

“过不了多久,我又得赶往长安城了。说来也好笑,上次我们一起出行的时候,费尽心思地想要置燕洵于死地,你也因此丢了性命。但这次,我却要帮他逃出去。不过,那个杀死你的宇文玥,谍纸天眼的继承人,仍旧与我们利益对立,行动中应该也会与之交锋吧。”

说着说着萧玉没了声,她似乎在走神,甚至没注意到桃叶略显担忧的一瞥。

因为,大梁的万物正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,像扩散水中的墨,在她的心中重重地画上了一笔。只有十岁的萧玉才会纯粹地爱着的江南水乡又回到了她身边,温柔、静谧,可以包容她所有不再美好的一切。她听到乌篷船的木桨划开江面的声音,清澈见底的江水缓缓流淌,手指微触会有冰凉转瞬即逝。她听到雨水飞溅在油纸伞上的声音,多雨的季节往往地面会有水洼堆积,映照出人们模糊的倒影,这时会有大胆的书生低下头亲吻身旁的女子。江南的夜晚灯火阑珊,但高垂的星星却愈发闪亮,连夜幕都逐渐清晰,那是她在长安城的灯会无论等多久也见不到的,神赐般的景色。

“星垂平野阔,月涌大江流”也许并非加入了过多的艺术处理,它真实存在着,就在我的身边,就是我的大梁。萧玉恍惚的想着,我的大梁。

这一刻,好像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有了意义。

“隐心,你没有来得及完成的,交给我吧。”萧玉站起身,理了理有些发皱的下摆。

萧策那混小子应该已经出发了,她也不能落下太多,就算只是为了给对方制造些心理压力。作为姐姐,她可有义务不让皇弟的这次“旅行”太轻松。

“谁能解我情衷,
谁将柔情深种。
若能相知又相逢,
共此一帘幽梦。”

遣退了桃叶,萧玉从衣袖里摸出木雕小鸟,但并不准备铺纸研磨。她捏着端详了小半炷香的时间,神态认真地像是要把每一条纹路都数的清清楚楚。短短的时间内,萧玉想了很多事情——过去的,将来的;有答案的,没答案的;明晰的,朦胧的。最后心思定格在邹月那张模糊了的脸庞上,有时候她会萌生出去寻找对方的想法,却没有坚持一秒便被生生掐断——他们之间的极乐净土便是那一份斑驳的记忆,又何必要让熊熊战火将其燃尽,化为一片破败的荒芜呢?她早就不比当年了,口蜜腹剑成为她的拿手好戏,因为她而被迫坠马的人数不胜数,不论是在大梁或者大魏。

她突然感到疲惫,刚刚与萧策打了个照面,对方假惺惺的神态和她如出一辙,那让她空前真切地感觉到他们是亲姐弟这个事实。而他展露出的恰到好处的笑容,嘴里说着的世界上最亲切的话语,也让萧玉如此熟悉。那就是她在大梁每一天都要干的事。不过好在他不在自己面前玩那套扮猪吃老虎,虽说她也不会因此被蛊惑住,但光看着那样子就会觉得心头烦躁。

萧玉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是太累了,她一侧卧在床榻上,思绪便自动抽离出大脑。当笼罩她的雾气尽数消散的时候,她回到了长安城最初她和桃叶,和隐心一起居住的客栈。但他们不在她身边,而她手中攥着那只小木鸟,杵在她的床榻边。她骤然明白过来,这是她要离开的那个晚上。风不知从哪个方向贯进来,搭在靠枕上的书被吹地哗哗作响,一下子翻到尽头。而她的视线则直直地落在那一列字上,正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所做的那样。

——“似梦幻泡影。”

FIN.


最后唠嗑两句:昨天突如其来的姐弟撕逼差点让这篇文胎死腹中,幸好策弟出场不多,之前也只写了半截。就当萧玉十岁的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吧,并且假装那时的萧策还有正常的衣服。心累,想吃心机大梁姐弟的骨科,然而这个cp注定冷死在北极圈_(:3」∠)_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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